010

 

“Catherine 。你累吗？”坚硬的皮靴踏在海沙上，披着黑色披风的年轻男人怀里抱了一大堆柴火，灰头土脸地向蜷膝坐在沙地里的少女走来。

 

少女带着灰色的兜帽，把姣好的曲线和一头浅棕色的长发都掩盖在一片阴影里。她看到男人脏兮兮的一身，有些心疼地站起来帮他擦掉脸上的灰，小声道：“Mario，你回去吧，你这样会受罚的。”

 

Mario Goetze。他的黑色披风反面便是一片火红，即使他藏起旗帜摘下王冠，他也是安联的王子。而本应该护送公主前往威斯特法伦和亲的他，现在撇下重重侍卫，带着公主一路策马狂奔，日夜不停地逃离了原本的路线，跑到了偏远的海边。

 

“不，我不会把你嫁给别人的。”Mario咧嘴一笑，目光里全是单纯的坚定，“Catherine ，我就带你躲在这里，直到他们改变主意，不把你嫁去威斯特法伦为止。”

 

“谢谢你Mario，我爱你。”在星空下，少女的脸庞一片酡红，她踮起脚尖，迅速在Mario额头落下一吻，然后像兔子一样猛地向后跳了几步，转身脱掉鞋，赤脚踩在浅浅的水里，伸手邀请她的英雄——

 

“这是我第一次见大海，陪我感受一下吗？”

 

Mario欣然答应，他脱了靴子挽起裤脚，握住少女纤纤的指尖，陪她一起踩进夜里寒凉的海水中。

 

“说起大海，你知道皇宫里那些老头子给你准备了什么吗Catherine ？他们给你准备了——一条人鱼！”

 

人鱼。这两个字如同神秘的符咒，从他的口中吐露出来，如烟如雾漂浮在海面上空。在大海的最深处有什么东西颤动了一下，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哈？人鱼？我只在画册里看过这种东西……Mario，你见过人鱼吗？”

 

“没有，听说那是种很邪恶的妖孽。它们的歌声会迷惑人心。”Mario撇撇嘴，俯身掬一捧水，“你知道Marco Reus吧？我跟你说过的，我回国以前的好朋友，他是威斯特法伦最优秀的王子。但是，在安联境内这几天，我已经不止一次听说他自凯旋后，沉溺于一条人鱼的魅术里了。所以——你最好不要见到那种东西。”

 

“没关系，反正你也会保护我的对吧？”少女狡黠一笑，掀起一片水花溅在小王子的身上。

 

“？！”Mario立刻毫不示弱地伸手泼了回去，欢快的气氛在这对情侣中间盘旋。夜色都被浓郁的爱的甜香温暖。

 

大海深处的那股骚动逐渐平息下来。咕噜噜的水泡摇曳着上升，在到达水面之前就嘭地一声破裂。

 

“他们叫你妖孽。”在海底的深处，一个年长的声音缓缓地，透过层层的海水，由皮肤的颤动传到他的鼓膜里。

 

蜷缩在巨大贝壳中央的人鱼，下意识地打了个颤，什么也说不出。

 

年长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即使这样，你还要选择这条路吗？”

 

人鱼默默地点头。没有犹豫，他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即使会失去声音，或有朝一日变成泡沫？”

 

“是的。”

 

“你会失去你之前的所有生活。你再也无法回到这里来——”

 

“不用说了，Jogi。我愿意。”

 

年长的人鱼再次长长地叹息了，他从茂密的水草从中游了出来，游到气息奄奄的人鱼身边，轻抚了年轻人鱼飘荡在水中的黑发。

 

“孩子，你做这一切并不值得。Thomas和Sami都很想你，他们还想见你一面，却再也不能了。”

 

“帮我对他们说对不起。”他的嘴唇翕动着。

 

“……好吧，Mesut，我要对你说的，已经说完了。”身为族群里巫师的年长人鱼，放弃了劝说，拿起了身边那颗光芒璀璨的夜明珠。

 

“闭上眼，Mesut。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你就会看见你所选择的世界。”

 

Mesut的眼睛沉沉地闭上，在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中，他坠入梦境。他明白这是一场背叛，他背叛了他之前二十五年前朝夕相处的所有，他不再能回来，他背叛了大海——

 

他仅仅为了一个人类，选择割裂鱼尾，削去鱼鳍，从此不再是大海的孩子。

 

在一丛丛的水草后面，远远看着这一切的，是几条年轻的人鱼。他们曾和Mesut朝夕相处，相互之间熟稔得就像手掌间的纹路。

 

“Mesut就这样选择了不要我们啊啊啊！”棕色头发的人鱼焦躁地盘旋，毫不客气地揪着一根海绵晃着。

 

“嘘，别吵，待会儿打断了Jogi的施法，Mesut变到一半变不过去了怎么办？”另一条人鱼显得冷静得多。

 

“以前明明那么好的……”棕色头发的人鱼有些沮丧，“Sami，你说我们还能见到Mesut吗？”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要是那个什么王子欺负Mesut，我们还得帮他报复回来呢。”

 

“一言为定!”

TBC

总觉得有BUG。

妈个鸡……果然，我把弟弟的女票名字记错了……我改，这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