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螺丝真够意思!!!!002就亲上了!!

002

被激怒的Reus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水里出来，抖着一身的水珠子走到地宫门口，向侍卫要笼子的钥匙。侍卫支支吾吾地说Hummels大人没有给我们钥匙……他说在能听见人鱼声音的范围内的人不能持有铁笼钥匙……

 

Reus打了个激灵，感觉脑袋冷静了一点。刚刚他好像突然就激动了起来，想冲过去打开笼子的门。他平常可不这样。可是他们刚刚只是交谈而已，那条人鱼也没有唱歌，自己竟然突然就被撩拨起了不理智的情绪。

 

这种好像被骗一样的感觉让他有点窝火，他叫别人拿身干衣服过来，自己又回到了池子边上。

 

“你刚刚是不是用什么法术迷惑了我？我竟然差点就想给你打开笼子门了。”Reus冷冷地说。

 

趴在笼子一角的人鱼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了他几秒，最后一句话也不说就沉下了水底，不再冒出来看他。

 

这时候送衣服的人来了，Reus站起身来，就在水池边解开了自己的长袍。线条清晰的肌肉暴露在空气里，即使是手臂伸缩舒展的动作也显得很有美感。

 

人鱼在水里抬头看他，在水里睁开眼睛显然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但层层的水波模糊了视线，他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身体轮廓，包括那双修长有力的双腿。

 

“丑死了。”他小心地吐了个泡泡，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发烫。

 

换好衣服的Reus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临走之前他问人鱼：“你是愿意继续呆在这里，还是到我的寝宫去？我可以为你准备一个大鱼缸。”

 

“……”人鱼沉默地躲在水里不回答。因为无论是这里还是Reus的寝宫，总不如大海来得自由。但他先在是别人的囚犯了，囚犯的选择向来都是无关紧要的。

 

“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在我的寝宫等着我吧，我晚上回去看你。”Reus勾唇一笑。有一只人鱼作伴，听起来也是新奇的体验。

 

 

从阴暗的地宫出来的Reus突然觉得阳光很刺眼，想想接下来应该是要去国王为他准备的庆功宴。即使他带来的是一场艰难的胜利，但这已经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毕竟威斯特法伦相对强悍的安联王国是处在弱势，特别是在对方在一年从外国迎回了他们年轻的王子——Mario Goetze，一个和Reus一样的战斗天才。所以，国王为他最骄傲的儿子举办了从正午至午夜的庆功宴和舞会，邀请了所有名流，成桶的葡萄酒从地窖里搬上来，最好的乐师从早上就开始演奏，美丽的名媛像花一样拥挤地开满了皇宫。

 

当他在幕后换好一身正装出现在宫殿里的时候，气氛达到了顶点，掌声盖过了乐师的演奏，其中夹杂着淑女细声细气的赞美声，他目不斜视地走到高高的王座前弓膝给国王行礼，威严的国王亲自走下王座把他扶起来，眼里满是骄傲地宣布宴会开始。

 

国王的话声刚落，宫殿里就响起了欢呼声和清脆的碰杯声，木塞被一个个拔开，醇厚的酒香弥漫了每一个角落。

 

Reus也端着酒微笑着站在如潮的人群里，礼貌地回答前来祝贺的贵族们，他的每个动作都那么标准，矜贵中带着温柔，让他从战场上那个看惯鲜血的将领成为了社交场上的翩翩公子。他敏感地察觉到他做这一切时父王满意的目光。多少年来他一直视这种目光为最高指示。

 

酒过三巡，国王早已先行回宫，剩下热闹的男男女女还在饮酒谈笑。王子的功绩已经歌颂完了，接下来就是各个贵族在社交场上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来找Reus的人渐渐减少，而他本人也乐得清闲，端了杯酒就到阳台上去透风了。

 

掀开厚重的绒布帘，才发现此刻正是黄昏，艳色的残阳把远蔚蓝的大海都染上一层胭脂色。Reus抿了一口酒，他今天喝得有点多，像是为了忘掉什么。

 

“不开心？”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Mats从宫殿里走出来，靠在栏杆上看着他。

 

“你听，里面弹的是上帝的赞歌，而我脑子里只有马蹄踏过沙场的声音。”Reus指了指耳朵，轻声说。

 

Mats叹了口气道：“你不该这么敏感。为什么不和你的父亲一样呢？赢了就痛快地饮酒高歌，输了就擦掉身上的血再踏上马去。”

 

Reus把酒杯里深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望着瑰丽的天空：“Mats，我一想到以后还要一次次地在战场上和他相逢，就觉得很累。”

 

“你早该忘记他。如果知道他是安联国的孽种，当初我就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威斯特法伦！”Mats的声音一下子降到冰点。他不顾Reus低声的道歉，执意要把那个人骂个狗血淋头。

 

到最后Reus也不劝他了，就站在一边看着他指责他们昔日的同伴。

 

Mats骂了一会儿，看到Reus的表情，还是停了下来。他拍拍Reus的肩，劝他道：“别想了，记住你是威斯特法伦的王子，这就够了。”

 

 

Reus借口喝醉提前离开了宴会厅，一路穿过漫长的灯火煌煌的长廊，听着那些喧闹逐渐远去，身遭开始响起夏日鸣虫的嘶嘶鸣叫，和灯芯偶尔的噼啪爆响。当他穿过厚重的大门，拂开遮挡视线的轻纱后，奇异的景色就这样映入他的眼帘：

 

宽敞的卧室一侧摆上了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缸，装着从海里打上来的咸水，水缸底部漂浮着细密柔软的海藻，而有着粉色尾巴的人鱼，就静静蜷缩在水缸的角落，淡粉色的鳞片温顺地收着，薄而软的鱼鳍紧贴着过分苍白的皮肤，和一缕缕浮在水里的黑发纠缠不清。

 

人鱼好像是睡着了，脑袋靠在玻璃壁上，看起来安详又美丽。

 

Reus被这过分美丽的一幕震惊了，他一步步走过去，细细端详着人鱼浸泡在水里的面庞。——清秀得如同邻家少年般的五官，加上微红的眼眶和浅色的眉毛，这样放在人类身上并不出众的容貌细细看来竟也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然后Reus就看到了打破美好的一幕——一根手指粗细的铁链，紧紧束在人鱼纤细的手腕上。

 

他明白这是Mats的良苦用心，但此刻他真的不忍心再用什么东西来禁锢住这份美好了。他提起剑就准备斩断那根铁链。

 

感觉到身遭水流的颤动，人鱼猛地惊醒，睁大他那双眼睛注视着面前提着剑的人，眼里闪过惊恐。蜷缩的身躯努力舒展开来扭动了几下想浮出水面，才刚刚露出一个脑袋又被手上的铁链拽回水里。

 

Reus放柔声音道：“你别怕，我帮你把链子割了。”

 

人鱼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努力把手伸高露出水面，配合着Reus的动作。而Reus就握着他有着细小鳞片的手腕，用很不舒服的姿势一点点割断那根链子。期间他感到人鱼轻柔的呼吸就在他耳边，这让他觉得口腔有些干燥。

 

终于，随着断掉的铁链的闷响，人鱼小声开口：“你不怕……是我诱惑你这么做的？”

 

“如果你能靠你那条尾巴离开王宫的话，我还是会害怕的。”Reus扔掉剑，靠在玻璃缸边，笑着看着那条有点害羞的人鱼。他觉得自己有点喝多了，眼前的人鱼完全是个少年的模样，清秀得让人为之心动，他的心跳得有点快。

 

仿佛战鼓一下子都远去，静谧和缱绻一下子氤氲在身周。

 

Reus什么都没想，他的理智仿佛断了线，因为下一秒，他就把自己的唇贴上了那条人鱼冰冷的双唇。熏人的酒味浮在温热的气息里，混合着冰冷的海水，搅拌成奇妙的冷香。

 

那双大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里面满满的都是茫然。

 

 

 

TBC